Sunday, 18 December 2011

暗访长三角最毒电子垃圾拆解地:黑烟中洗金(图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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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9月9日,浙江台州峰江工业区,一工人麻木分拣金属。图片来源:CFP
《IT时报》记者暗访电子垃圾拆解集散地:浙江台州峰江、新桥镇
台州椒江港码头的“名闻遐迩”,源于那一船一船来自各地的电子垃圾,除了美、日、韩等国的“洋垃圾”外,更有上海、江苏、浙江等地数量众多的电子垃圾。
路桥区峰江镇随处可见两三层楼的别墅,宝马、奔驰等名车屡见不鲜。保时捷等4S修理店与一家家弥散着金属腐臭、堆满垃圾的堆场比邻而居。
1斤英特尔的芯片可以析出3克多黄金,当工业黄金卖出去,能赚几百元。在一家不规范的蓄电池生产作坊中,工人将废旧电池拆开,随意倾倒其中的硫酸,随后将铅板扔进熔炉,大火焚烧时黑烟四处弥散……
村里杂货铺老板老王说,这块地几年前就种不出什么粮食了,村里人也不在乎,他们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搞电子废料,白天以拆解为主,晚上多为焚烧,臭味久久不息。“前两年,电子拆卸确实让一批村民富了起来,但是这几年,这一行的后遗症也开始显现,不少人患上了这样或那样的疾病。赚了点钱的老板,都跑到其他城市,甚至国外去了。剩下在这里干活的,大部分都是外地工人。”
这是电子时代一个肮脏的秘密。电子垃圾中包含铅、镉、水银、铬、聚氯乙烯,全都有毒,会损伤大脑,并引发癌症。在浙江台州,上海以及来自全球的电子垃圾在这里汇集,与臭名昭著的广东贵屿、清远等地相比,台州被称为“后起之秀”,这里是江浙一带最大的电子垃圾拆解基地,并被海外媒体称为电子垃圾的“切尔诺贝利”。一个庞大的生态链在弥漫的黑烟中笼罩整个天空,《IT时报》记者层层打开这条产业链的迷盒,找到其中浸淫着的罂粟般的毒果。
上海:不法商贩高价抢占电子废料
老张是一个拾荒者。他总是在每天清晨赶到上海市华阳路和长宁路的各个小区,翻着垃圾箱,寻找着被人忽略的电子废品。“我专找废弃的电脑主板、硒鼓、墨盒,电器线路板、集成块,收集起来直接卖给废品回收站,有时候一块板就能卖好几十块钱。”为了抢到好货色,老张要和同行抢时间、抢地盘。别人5点多去“挖矿”,他就4点出发。除了翻垃圾箱以外,老张也会偶尔在小区摆个摊,低价收电子废料,转手做一些差价。而垃圾箱内未被发掘的,或者无用的废料,则被当成普通垃圾,由环卫车辆运到郊外实施常规的焚烧、掩埋等处理。
比老张高端一些的,是那些修理、回收电子产品的小店。记者在虬江路电子市场看到,挂着“回收电脑、回收手机”等字样招牌的店铺遍地都是。一名店员向《IT时报》记者透露,只要是有价值的电子废品,他们都很有兴趣。一些成色较新的二手手机和二手电脑,可以润色后直接拿出来卖;已经损坏的电子配件,往往只要几元、几十元就能获得,转手卖给电子垃圾回收公司,就能赚钱。“这类回收公司在网上比比皆是。”只见这名店员在百度中搜索“电子垃圾”,顿时跳出了一系列宣传广告,如“辉盛”、“华锦”、“捷罡”等回收企业,均自称拥有丰富的行业经验和资金实力。“他们一般都会上门收货,我们会把废料集中起来,打包出售。”而这些电子废品下一步的去向,无论是拾荒者还是小店店主都不知晓。
“整个行业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条。”业内人士、工业废品网(上海)回收服务总部的蒋玉峰透露,电子垃圾本应有一个健康的生态链,即企业和个人的电子废品,通过社会渠道汇总到小型回收站,随后卖给正规的电子拆解企业,通过专业环保的方式提炼出价值品,再卖给冶炼铸造企业使用。
然而,由于正规的电子拆解企业收购价格低,通常还会收取一定的处理费,令不少处于中间环节的回收站避而远之。“上海有危险废弃物处理资质的企业虽然只有二三家,但是仍然面临‘吃不饱’的情况,许多电子废料流向了非法途径,一些个体户以高于市场价10%~20%的价格收购废料。比方说一吨废铁市场价2300元,他们以2450元回收,将市场上的废料尽数揽入怀中。”
如此高价回收,岂不亏本?蒋玉峰摇头说,这些个体户走着一条悖于市场规律的模式,将整个生态链引向了岔路。“电子垃圾的处理过程是非常复杂的。既要从电子部件中提炼出可用的金属、塑料等物,又要尽可能避免带来的巨大环境污染。一家正规的大型拆解企业,需要花费大量资金去购买设备,一台环保的拆解设备往往要几十万、上百万。通过这些设备集中处理有害物,可以有效降低环境污染的风险。而一些个体户或是将电子产品简单改装后流入旧货市场,或是低价卖到个体手工作坊,用露天焚烧等粗劣的方法提炼贵金属,对于残留的金属废弃物,往往不加处理,随意丢弃,在过程中产生的废气、废液、废渣等,对大气、土壤和水体造成了严重污染。由于他们的处理成本很低,最后可以获得远超正规拆解企业的可观利润。”
浙江台州:长三角“最毒”的电子垃圾拆解地
电子垃圾通过不法商贩回收后,最终去向了何方?在多次和回收企业的斡旋中,记者终于找到了线索——北方各城市的电子垃圾大都聚集到河北文安、黄骅,广东、福建的电子垃圾大都流入广东贵屿镇、龙塘镇、大沥镇,而上海电子垃圾的最终去向——浙江台州。某回收企业的负责人告诉记者,他们和台州当地的拆解企业有着密切合作,将得来的电子垃圾通过海运、陆运等方式,运到台州。
“今天我们将带你去全球最有毒的地方看一看,有很多人不愿让你看到那些,那位于中国南方的小镇。在那里,你无法呼吸,无法饮水,那儿的孩子们血管里流动着铅。”2009年,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一部纪录片的开头,选择了这样的语言来描述中国南方的一座小镇——贵屿。
那么目前长三角地区最大的电子垃圾聚集地——台州,又是一番怎样光景?
椒江港码头:二十四小时装卸电子垃圾

台州椒江港码头的“名闻遐迩”,源于那一船一船来自世界各地的电子垃圾,除了美、日、韩等国的“洋垃圾”外,更有上海、江苏、浙江等地数量众多的电子垃圾被运到此地。12月13日下午,记者坐车从台州火车站向东北方行驶20余公里,来到了这个“天然垃圾场”。
运货船一艘艘停泊在码头边,工人们依次卸货,各类金属板、电路板、电线、废塑料堆成一座一座小山,再分批装到卡车上运走,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,熟悉这一带的出租车司机小荣告诉《IT时报》记者,这个集散地二十四小时轮转,昼夜不歇,有时候仅卸载一船货就要花费三天三夜。每一辆卡车为了多运一些货,大都是超载行驶,车上垃圾堆得严严实实,仅用帆布稍作遮挡。在路上行驶时,一个拐弯就飞出一大片金属废料,弄得满地都是垃圾,附近一些村民以捡拾散落的垃圾为生。
在黑黄色烟雾中“洗金”
这些“电子垃圾”的目的地是10多公里之外的路桥区峰江镇和新桥镇。在这里,除了少数一批颇有规模的金属废料加工厂之外,更多的是遍布在乡村中隐秘的小作坊。
沿着G104国道,从路桥区中心向南部的峰江镇行驶,天空渐渐阴霾起来,黑烟弥漫,空气里散布着塑胶燃烧后的刺激性异味。道路两边,由高墙垒砌而成的垃圾堆积场绵延不绝,废旧电器外壳、电脑旧零件散乱地堆积在一起,不时有卡车进出,卸下一批批货物。衣衫上沾满油污、毫无防护措施的拆卸工人无声地坐在垃圾堆中,分类、分拆着电子废料,而剥离出来的电线外皮则拿到一旁扔掉或烧掉。
峰江镇安溶村是路桥区废料小作坊的一个缩影。道路的一边是农田,另一边是村民的住宅,以及一个个用砖墙掩隐的垃圾堆场和私人作坊。他们用警惕的目光留意着每一个外乡人,门口的狼犬也发出恐吓的叫声。在这些没有专业仪器和环保设备的作坊里,工人们靠赤手空拳,用自己的健康赌博明天。
记者发现,在一个露天作坊内,一些人正在“洗金”,他们把电脑芯片放在一个盆里,倒进硫酸后放在火上烧,先把芯片上的塑料烧掉,然后一遍一遍地析出铜和铁,再加硝酸,经过几道工序后得到金粉。硫酸燃烧的黑黄色烟雾遮天蔽日,而他们在咳嗽中一遍一遍反复着这样的工序。据悉,英特尔的芯片,1斤可以析出3克多的金,当工业黄金卖出去,能赚几百元。在一家不规范的蓄电池生产作坊中,工人将废旧电池拆开,随意倾倒其中的硫酸,随后将铅板扔进熔炉,大火焚烧时黑烟四处弥散……
保时捷4S店与腐臭金属为邻
男人们做着熔炼的工作,妇女、老人们也不闲着,他们把废料堆到家中,一边煮饭烧菜照看孩子,一边用手敲打、拆卸废料。记者经过一户村民家时,一名当地妇女正在门口,用小刀切割着电线,将里面的铜芯剥离出来。她咧着嘴对记者呵呵地笑说,这玩意挺赚钱的,她负责拆分,她丈夫拿到外面去冶炼,这些年用赚来的钱盖起了三层的小楼房。
在调查过程中,记者发现,路桥区峰江镇随处可见两三层楼的别墅,宝马、奔驰等名车屡见不鲜。保时捷等4S修理店与一家家弥散着金属腐臭、堆满垃圾的堆场比邻而居,一边是高利润,一边是高污染,形成了讽刺的对比。
外来打工者不知污染危害健康
一边是高速运转的拆卸作坊,一边则是荒芜的农田。记者发现,作坊将利用率极低的固废垃圾,含大量重金属和多氯联苯等有机污染物直接倾倒在农田中,沟水染上了五颜六色的化学色彩,散发着阵阵恶臭。村里杂货铺老板老王在和记者攀谈中说,这块地几年前就种不出什么粮食了,村里人也不在乎,他们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搞电子废料,白天以拆解为主,晚上多为焚烧,臭味久久不息。“前两年,电子拆卸确实让一批村民富了起来,但是这几年,这一行的后遗症也开始显现,不少人患上了这样或那样的疾病。赚了点钱的老板,都跑到其他城市,甚至国外去了,在这里干活的,大部分都是外地工人。”
电子垃圾主要分为线路板、金属部件、塑料、硒鼓、墨盒等几大类。其中电路板最值钱。一吨电路板中,可以分离出130公斤铜、0.45公斤黄金、20公斤锡。但是电子垃圾的污染和危害也是巨大的。电视机、电脑、手机、音响等电子产品,含铅、镉、水银、六元铬、聚氯乙烯塑料、溴化阻燃剂等大量有毒有害物质。有资料显示,电视机或电脑显示器中的阴极射线管中含有大量铅,而铅一旦进入土壤会严重污染水源,最终将危害人类、植物和微生物,还会对儿童的脑发育造成极大影响。
而对于这项工作可能造成的危害,一些拆卸工人却茫然无知。在安溶村的路口,一名40多岁的拆卸女工推着电子废料迎面经过。她告诉记者,自己是从四川过来打工的,每天坐着拆解电线、敲打金属板,比种地轻松得多,每个月还有两千多元收入。然而当记者问起作坊对员工有没有防护措施,知不知道电子废料会影响健康、污染环境时,她却显得非常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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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条例不受重视
“虽然国家在今年1月1日实施了《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》,但政府部门和社会各界对该行业的重视程度和认同度仍然不够。”蒋玉峰说,政府对于许多非法回收商并没有有效的打击力度,而在许多人眼中,电子垃圾就和普通垃圾一样,处理这些垃圾似乎不是什么“体面活”,正应该由这些小贩和个体户去做,他们不了解其中存在的价值,以及可能造成的污染。
企业也是生产电子垃圾的“大户”。纵观全球,电子产品制造厂商“生产——回收”的责任非常明确。但是,为何鲜有电子产品企业在回收领域进行投入?达尔问自然求知社研究院陈立雯说,因为对企业来说,处理企业电子垃圾的首要因素是经济利益。“许多正规拆解企业回收废旧电子产品时,不仅不付费,还要向企业收取一定的电子垃圾处理费。为此,不少企业宁可将废旧的电子电器卖给个体户。”
记者手记
要健康、要就业,还是要金钱?
一份数据显示,中国已是全球第二大电子垃圾制造国,以230万吨排在美国300万吨之后。电子垃圾中既有可能提炼真金白银,也有可能带来遗患子孙的环境污染。谁应该对电子垃圾的污染负责?负责管理公共产品的政府?生产这些垃圾的企业?电子垃圾处理企业?还是每一个使用电脑和手机的人?在人们的疑虑和推诿之中,整个产业链却畸形地落入了不法商贩、不法企业和私人作坊的手中。
不法商贩打造了电子废品的流通渠道,不法企业和私人作坊从事着电子垃圾的拆解,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只重金钱和利益,不重生态和环保。令人费解的是,在产业的监管、治理和引导方面,政府究竟在做些什么?面对这么多民众在污染中煎熬,为什么不重拳出手,取缔违法企业和小作坊?今年3月,路桥区上陶村曾发生“血铅事件”,172人血铅含量超标,当地政府曾刮过一段时间的“整治旋风”,然而一阵风过后,一切又死灰复燃。
某当地相关部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,拆解业牵涉路桥区43个村落万余人的就业,他们下不去手。可笑的是,万余人的生命和健康都可以不顾,还谈何就业?一名知情人曾向记者透露,整个无牌照经营的拆解产业链,不少是地方经济的支柱产业和纳税大户,管理者在对污染和政绩进行权衡时,往往将天平倾向了后者。
同时,绿色环保意识不足,也是整个社会的软肋。望着台州路桥地区糟糕的空气、贫瘠的农田和烟尘四溢的道路,那些小作坊个体户们难道没有意识到,他们正在以自己的身心健康、以子孙后代的明天去玩一场赌博游戏么?他们得到了短暂的利益,但失去的却是一个乡镇、一个城市的未来!
虽然社会上呼吁环保的声音此起彼伏,但在美国CBS电视台的镜头前,“这些再循环从业者都是些愉快的农民,他们无法靠土地为生”,在摸得着的金钱利益和摸不着的生态环保抉择面前,人性往往总是显得如此脆弱和无知。

境内反华势力


境外反华势力


邓小平之子邓质方和孙子邓小弟(美国籍)、刘少奇之女刘婷婷(美国籍)、江泽民的孙子江志成(美国籍)、陈云之子陈元(美国籍)、刘华 清之女刘朝英(美国)、宋任穷之女宋彬彬定居美国、中纪委前书记吴官正的孙女定居美国、张万年之子张建国定居美国、国家轻工业部部长徐运北之女徐南南(美 国籍)、反美名嘴袁木的女儿(美国籍)、李敏之女孔冬梅(美国籍)……还有习近平的姐姐是加拿大人,弟弟是澳大利亚人,女儿在美国留学。而目前在美国留学 即将成为潜在美国人的高官后裔们有: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的儿子薄瓜瓜、国家开发银行行长陈元的女儿陈晓丹、吴官正的孙子KevinWu、全国政协主席贾庆 林的外孙女李紫丹、外交部长杨洁篪的女儿杨家乐、中组部长李源潮的儿子李海进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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